猫与黑有缘

【KTV金曲系列】北极星的眼泪（叶蓝短篇）

※KTV金曲系列第一发，选曲《北极星的眼泪》——张栋梁

※ 我也不知道这个KTV金曲系列会有几发……先写着再说╮(￣▽￣”)╭

※似乎是命中注定，又似乎是世界开的玩笑，像这样的一个故事

※中间有点小虐，但是HE

叶蓝   北极星的眼泪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 蓝河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，朝九晚五，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，然而有一天，他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有所不同，哦，不，也许并不是蓝河变得有所不同，只是这个世界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。

 

       那是下班的时候，他同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，向同事们道声“辛苦了”，拿着公文包走上回家的路。梁易春和他顺路，两人便结伴同行，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停下，等着绿灯。周围有许多和他们一样赶着回家的人，此时也都停下脚步，可是蓝河却看到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，直直走上斑马线，旁若无人地横穿马路。那人叼着烟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，脸有点虚胖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睛下面有着不浅的黑眼圈。蓝河刚想叫住他，告诉他闯红灯不好，就看到一辆卡车从右边驶来，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个人了。蓝河瞪大了眼睛，差点惊叫出声，却在下一秒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他看到了什么？蓝河惊恐不已，卡车穿过了那个人的身体疾驰而去，那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，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马路对面。这时绿灯亮了，等在马路边的人纷纷走上斑马线，蓝河却仍震惊于刚刚看到的事情。

 

     “嗯？怎么不走？绿灯了。”梁易春在旁边提醒道。

蓝河猛地清醒过来，一把抓住梁易春的胳膊：“大、大春，你刚刚看到没有？有个人横穿马路，然后、然后……卡车穿过去了！”梁易春莫名其妙地看着蓝河，说：“什么横穿马路，什么穿过去了，刚刚没有人横穿马路啊？快走啊，绿灯时间快到了。”说着撵着蓝河过了马路。蓝河一脸恍惚地跟着梁易春过了马路，心里更加惊恐了，怎么回事？大春看不见那个人？只有我看见了？那个……是鬼吗？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能看得见鬼的！

 

       过了马路，蓝河和梁易春就不同路了。蓝河跟梁易春道别后，忧心忡忡地往家走，心里直犯嘀咕：今天上午都还好好的啊，怎么会突然能看到鬼了呢，我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，没有吧，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啊，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，总不会是触怒了哪方神仙吧？七想八想了一堆，连自己祖宗是不是犯过什么事都怀疑了起来，然而结论当然是没有。到了家门口，蓝河终于叹了口气，反正目前为止也就只看到那么一回，也许是巧合吧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像往常一样开锁，进门，关门，正准备换拖鞋，一抬头却吓得“哐当”一声撞在门板上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啊啊啊啊啊那个鬼为什么会在我家里！！！蓝河脸都白了，那个鬼坐在蓝河客厅的餐桌边，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，只是鬼的屁股下面什么都没有，让他看起来像是以“坐”的姿势悬空的样子。蓝河撞门那么大的响声，他以为那个鬼会发现他，谁知道，那个鬼却压根没有反应，仍自顾自吃着东西，当然了仍是只看到他用筷子夹东西和张嘴吃进去的动作，蓝河还是什么实体的东西都没看见。

 

       蓝河坐在地上默默观察了这个鬼好一会儿，在蓝河的眼里，这个鬼和普通人没有区别，身体很实在，不像一些电影动画里那样会有点点透明，每当这个鬼与真实的东西接触时，才会出现穿过去或者交叠在一起的现象，而且不管周围发出什么声音，这个鬼都感觉不到的样子，就好像……他自顾自地生活在另一个空间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个想法一出来，蓝河就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对了，通过他的观察，对方的大部分动作所接触的东西蓝河都看不见，只能依靠他的动作来判断他在做什么，就像在看无实物表演一样，他坐在蓝河的餐桌边，很可能是因为在他所生活的空间里，那里也是一个桌子。蓝河想，这个人应该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，两个世界在方位上是重叠的，自己家的位置，刚好也是那个人家的位置，两个世界原本是互不打扰，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，蓝河现在看到了那个世界的人。这么一想，蓝河就不害怕了，反而有些好奇，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这个人，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？

 

       从这天以后，蓝河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一个同居人一样，他能看到这个人，甚至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，只是对方却毫无所觉。蓝河慢慢开始了解这个人的一些信息。他叫叶修，他家的家具摆设几乎和蓝河家里的一样，所以蓝河每次回家吃饭，对面总会多一个人，纵使对方压根不知道蓝河的存在，蓝河依然觉得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好多了。叶修晚上吃完饭会在电脑前坐很久，手指在蓝河看不见的鼠标和键盘上翻飞，一边还说着话，似乎开着语音。蓝河无法判断出他在做什么，叶修说的话他有些不太懂，什么材料，什么副本，蓝河从没接触过这些，不过他喜欢坐在旁边的桌子上，一边听着叶修和人说话的声音，一边做着自己的工作，就好像有个人在旁边陪着他一样。叶修的嗓音有些慵懒，嘴角的笑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痞气，说出来的话好像总能把人气个半死，蓝河听着都觉得跟叶修说话的人真可怜，可作为旁观者，蓝河每每都会被逗笑。晚上睡觉的时候，叶修习惯睡靠墙的那一边，虽然蓝河知道自己触碰不到他，但是早上起来，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另一个人身体的景象还是非常惊悚的，蓝河只好让自己习惯睡外面。

 

       日子依然一天天过，蓝河却发现自己沉闷孤寂的生活因为叶修而多出了一些期待和温暖。每次回家他都会想叶修今天又要做什么呢？会和什么人说话呢？昨天说想要个什么什么蛛丝的，今天会拿到吗？他的目光在叶修身上停留得越来越久，有时候甚至想和他说说话，纵使知道对方听不到也不会回答，但依然想要倾诉，就像小的时候会将一个布娃娃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样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蓝河回到家看到叶修的身影都会说上一声“我回来了。”睡觉前会说一声“晚安。”就好像，这里真的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一样，就好像蓝河真的有一个叫叶修的家人一样。每每这个时候，蓝河都会忍不住开心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，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。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独自一人的蓝河，终于有了只属于他自己的家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很快一年过去了，蓝河发现，当他看着叶修的时候，叶修似乎不像以前一样完全毫无所觉了，有的时候他会突然回过头来，左右看看，似乎在寻找着蓝河的视线，然后皱一下眉，摇了摇头又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。蓝河想，难道他能感觉到了？可是即使能感觉到又怎么样？他们依然无法接触。蓝河有些遗憾，但是现在的状况他已经很满足了。然而有一天，当蓝河回到家的时候，叶修似乎叫了什么人到家里，正在和那个人说话。

“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我，但是回头又没有人，挺吓人的，喂，你这什么表情，不是哥自恋好吗，这是真的！”

“麻烦？有多麻烦？”

“你不是很擅长这些吗？帮忙处理一下咯。”

“行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
是在说我的事吗？蓝河心里突然有点慌，要是哪一天他看不见叶修了怎么办？又会变成以前那样一个人的生活吗？

“叶修…叶修……”蓝河叫着叶修的名字，头一次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对方的回应，但终究是于事无补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过了几天，叶修又叫了那个人过来。

“呃，大眼，你这些东西靠谱吗？”

“好好好，我准备好了，来吧。”

蓝河看到叶修闭上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，然后在蓝河眼中，叶修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。

“不！等等！”蓝河知道叶修那边在做什么了，他猛地扑过去，却还是穿过了叶修的身体。他眼睁睁看着叶修慢慢消失，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，却好像一下子变得空旷无比。直到这时，蓝河才意识到他一直忘记了，叶修和自己是身处于两个世界的人，本应是永远不会见面，各自过完一生，毫不相干的。

那么，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他呢！蓝河抱膝坐在墙边，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，为什么要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呢！

 

       叶修完全从蓝河的世界里消失了，蓝河试图寻找，却根本无从下手，在他的世界里，哪里都没有叶修这个人。时间仿佛倒退回了一年前，但蓝河却觉得比一年前更加难熬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「像断了线，消失人海里面，我的眼终于失去你的脸……」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叶修一直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他，这种视线炙热到让他坐立难安，但他却找不到这个视线的主人，挺毛骨悚然的对不对？他猜测自己该不是被什么鬼给盯上了吧？王杰希对这种事情似乎有点研究，于是叶修就叫来了王杰希。王杰希听了叶修的描述，又在叶修家里走了一圈，得出结论：“你好像和另一个世界重叠到一起了。”什么玩意儿？叶修一脸不明觉厉，虽然他打荣耀很厉害，但这种超自然现象他显然是没什么接触。经过一番沟通，王杰希表示等他准备好东西，过几天再来叶修家里。到了约定的日子，王杰希带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他在叶修脚下画了一个又大又复杂的魔法阵，又在叶修四周贴上符纸，要求叶修坐在魔法阵中间闭上眼睛不要动，然后自己在一边叽里呱啦地念了好些叶修听不懂的咒语。

“好了。”

“这就好了？”叶修睁眼，他啥都没感觉到。

“好了，我已经把两个世界扭曲交叠在一起的地方分开了。”王杰希一本正经地说。

叶修耸了耸肩，算了，他说好了就好了吧，说了声谢谢，送走了王杰希。这天晚上，叶修真的没有再感觉到那股视线，他心想：大眼还真有点本事呢！

 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叶修觉得他夸王杰希夸早了，一大早上起来竟然发现旁边睡了一个男人！这样子大变活人可把叶修吓得不轻，坐在床上愣了好久，这才想起是不是该把这个男人叫醒，问问清楚。可当叶修伸手想把对方推醒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。卧槽！！这他妈的怎么回事！！然后叶修就一脸愕然地看着这个男人自己醒过来，丝毫没有注意到叶修的存在，旁若无人地换衣服，洗漱，出门。直到那个人穿过叶修家的门离开，叶修才终于记起要打电话给王杰希。于是，晚上，王杰希再次来到叶修家，观察了一番后表示，没发现出了什么问题，他也根本看不到叶修说的那个男人。叶修冷漠脸，心想：果然不能指望大眼啊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从此，叶修每天都能在自己家里看到那个男人，甚至听到对方的声音，但对方却感受不到他。而且那个人很少说话，偶尔会接一接电话，好像也是和工作有关。叶修知道了那个人叫蓝河，似乎是一个人生活，除了工作上的同事，没有什么朋友的样子，不怎么玩电脑，晚上会经常坐在电脑桌旁边的书桌上，也许是在看书，也许是在工作。更令叶修惊讶的是，蓝河有时候自言自语竟然会叫他的名字。叶修摸着下巴想：自己认识这个人吗？他不记得有认识一个叫蓝河的人啊……但是，每每蓝河叫他的名字时，周身似乎都围绕着一丝令人压抑的孤独感。有的时候，叶修很想告诉他：我就在你身边啊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渐渐地，叶修似乎猜到了，之前那个炙热的视线就是蓝河的，可是现在一切都倒了过来，蓝河再看不见他，但他却看见了蓝河，就像上天在跟他们开玩笑。随着叶修看到蓝河的时间越来越长，叶修明白了为什么蓝河会有那么寂寞的表情。当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你身边，但那个人却突然消失，恐怕谁都会感到寂寞吧。这一次，换叶修注视蓝河，一点一点地，了解他的全部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又是一年过去，这天刚好是两年前蓝河第一次看见叶修的那一天。叶修在家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蓝河回来，心下不由有些担心，蓝河下了班一般都是直接回家的，大概是下午5点半左右，叶修抬头看了看钟，现在都快9点了。好不容易看到蓝河的身影，对方踉踉跄跄地，好像喝了酒。叶修皱眉，忍不住想要去扶，当然是没有成功，这让叶修难得感觉到懊恼。蓝河似乎没有醉得很厉害，神志还挺清醒，只是眼圈红红的，像是哭过一样，他走到窗户边，似乎推开了窗。叶修看在眼里有些心惊，他家的窗户窗框很低，他不知道蓝河家是不是也是这样，如果是，蓝河现在这样的状态，实在是很危险。叶修的担心很快得到了证实，蓝河似乎靠坐在了窗框上，抬头不知道望着什么。叶修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了外放的音乐，叶修家楼下是个商圈，有不少商家会放音乐，不过这么晚还放着音乐，以前还真没有过，就不怕扰民吗？

 

       最开始还是隐隐约约的，后来了音乐便越来越清晰。

“北极星的眼泪，说不出的想念，原来我们活在两个世界，

北极星的眼泪，你哭红的双眼，被淋湿的诺言，淹没在心里面，

我抬头看着爱不见……”

“当对的人等不到对的时间，就在放开双手的瞬间，爱撕成两片……”

叶修发现蓝河在跟着小声唱，他突然觉得不可思议，自己的世界和蓝河的世界，在同一时间，都在放这首歌吗？

蓝河的歌声慢慢停了下来，外面的歌曲还在放，他却沉默了起来。许久，蓝河突然扯出了一抹笑：“活在两个世界啊……我们不就是活在两个世界吗……就算再怎么想念，就算北极星留下了眼泪，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见到面了吧……”

叶修在旁边看着，觉得那抹笑比哭还难看。

 

       音乐声突然停止，地面好像开始摇晃起来，叶修差点摔倒，再看蓝河，发现他也是一副惊慌失措地样子。怎么回事？地震了？蓝河那边也地震了？震动越来越大，仿佛要把叶修甩出去一样。不好！蓝河坐在窗框上，这么剧烈的晃动，他会掉出去的！叶修没有来得及多想，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，整个人扑过去想把蓝河拉过来。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了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。

 

       时间好像过了很久，又好像只有一瞬，叶修感觉自己把一团温热紧紧抱在怀里，仿佛抱着什么重要的东西。他缓缓睁开眼睛，看到了一个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。

“蓝河？”叶修惊讶地叫出声。

蓝河好像也终于清醒，抬头看到叶修后瞪大了眼睛，眼泪毫无预兆地就下来了。

“哎？怎么会、怎么回事……”蓝河一边哭一边笑，惊慌失措地抹着眼泪，“对、对不起，我们明明、明明是第一次见面……”即使他注视着叶修一整年，他们仍然是陌生人，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成这样，会很奇怪的吧，蓝河想。

看到这样的蓝河，叶修心里却一片柔软，他终于可以触碰到他，终于可以和他说话，终于可以告诉他：“别再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，我就在你身边……”

 

后记：

     “所以……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？”蓝河看着自己这个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的家，有些疑惑。房子里有些东西是蓝河的，有些却是叶修的，像是把两个世界给融合到了一起一样。

叶修反而不怎么在意，耸了耸肩，道：“是我们的家。”

 

后后记：

    这天晚上，王杰希正准备窝到床上去看电视，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震动，不由愣了一下，喃喃道：“好强烈的空间震动啊，两个世界的融合原来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吗？”于是转身走去了书房，拿出了一本外壳漂亮的笔记本，认真地把这一现象记在了笔记本上。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标题“王杰希的超自然研究日志”。 

END